流星

黑貓的鼻頭綻著雪花:

“ただ一筋の光、心の中で永遠に……”

 

膝蓋頻頻傳來痛楚。無情、實在是太過無情了。從膝蓋攀上大腿的疼痛同時侵蝕著內心,那樣恐怖的想法竟然趕也趕不走。不知到了哪天、我就再也沒辦法跑了,是吧?就像是一隻孤獨的海鷗在一片黑暗海面之上,不僅僅只是失去了視覺、還萬籟俱寂無處可歇。那就像是獨身的星宿在一片茫茫深夜之中,不僅僅只是飽蘸了滄桑、還逐漸褪色變得一無是處,令人窒息的無助感。那就像是沒有星星指路的夜空,沒有經緯的航海圖,少了醉人香氣的一盞美酒,明明是那麼的美好,卻被掏空了他的精髓,令人落魄的空虛感。

 
 

“灰二哥?”

 
 

一聲輕緩的呼喚將自己從失神之中拉了回來,那就像是寂寞的船總算看見燈塔,自己卻也無心讓他知道自己的情緒。藏原走只是看著我,沒有再次開口,我知道他腦袋肯定飛快的拼命打著轉子想知道怎麼了,想知道自己的腦袋裏究竟藏著什麼想法。我緩緩站直身子,稍微理了理剛剛被自己憂慮中揉亂的額髮,對他揚起了一如既往的笑容。

 
 

“怎麼啦,找我有事嗎?”

 
 

他搖頭,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,最終還是闔上了口,捏了捏衣擺眼神飄移著看起來尷尬極了。拍了拍椅背讓他坐下,再沏了兩杯茶坐到他對面,我看向他他也抬眸看著我,不過十秒便慌張的挪開目光,哪怕只是簡單的對視,兩個人到了某個程度也忍不住開始覺得怪是詭異。每張臉上都有一雙不可複製的眼睛,對方那雙灰藍色的眼瞳,就像是夏夜萬里無雲的夜空,沉澱著星塵卻又同時變幻莫測。時而婆娑一朵星雲、時而涓涓一條銀河,靜悄悄地散發著獨一無二的光。

 
 

就跟那晚一樣。就跟他,從我面前奔跑過去的那晚一樣。

 
 

大概沒能實現夢想了吧。那晚在鶴湯我忍不住這樣想,那是眼裡難得的黯淡。希望的火苗在心底掙扎著,閃爍、搖曳,就在它瀕臨熄滅的最後一刻,一顆流星在夜晚的路面擦出星火、心底的微小火苗頓時死灰復燃。他就像是夜空裡最閃亮的流星——僅僅是一道飛逝而過光,在心裏深處永遠的、永遠的……

 
 

那一刻起,我的整個世界除了他誰也沒有了。全世界的孤獨都連在一起,籠罩著夜空的美麗。然而我聽見了他輕而快的腳步聲,打破了沉寂,無月之夜然人煙未盡。他跑著、我拼了命的追上,直到今日也是。唯一的不同就是今日的我們屬於彼此,能夠揚起嘴角說出自己喜歡跑步。我們因跑而跑,卻不止於跑。

 
 

我們飛翔的越高,我們的形象在那些不能飛翔的人眼中就越是渺小。我深知藏原走會越飛越高、越飛越遠,終究飛到我再也看不見的地方、盡頭的盡頭。如果渴望再次在夜空相見,我就在原地等待他奔跑過來,我能做的只是長途跋涉的歸真。

 
 

甜美的未來似乎就指日可待,我們要向頂點邁進。哪怕會是一切的結尾,哪怕停下腳步以後再也無法投足,我也會繼續跑下去。為了再次追上他。再次、在此,追上藏原走。

 
 

痛楚可以選擇,磨難卻不可避免。膝蓋的痛楚將我拉回了現實之中,我們倆還是在飯廳一起坐著什麼也沒說,看了下時鐘,也才過了一會兒罷了。但絕對與方才有些不同,此刻的這裡有他在,有藏原走。如果是與藏原走一同奔跑,只需要一盞茶時我倆就能跑完整個世界。

 
 

我們的目的地,一定得靠着跑步才能到達,那是個更遠、更深,更美麗的地方。在那裡,我們十個人將一起站立,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我們都將共襄盛舉。

 
 

長日盡處,我站在你的面前,你將看到我的疤痕,知道我曾受傷,也曾痊癒。——這是泰戈爾的詩詞。我們因跑而跑,卻不止於跑,如果你不用太久,我會在這裡終生等候。

 
 

別跌倒了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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